在摩尔多瓦和乌克兰之间的狭长地带，德涅斯特河沿岸的工厂还在运转生锈的苏联机床。 这里的老人用俄语聊着天，年轻人刷着俄罗斯社交软件，街角面包店挂着三色旗，不是摩尔多瓦的蓝黄红，而是与俄罗斯国旗近乎相同的红绿条纹旗。 1990年宣布独立至今，联合国名单上依然查无此地，但五百名俄罗斯士兵已驻扎三十余年。当地人直言：“没有莫斯科的天然气，我们熬不过冬天。 ”
一、德左：卡在苏联时光里的“国家”
德涅斯特河沿岸，当地人叫它“德左”，面积比上海浦东还小。 苏联解体时，这里俄语人口拒绝跟着摩尔多瓦走。 1990年9月2日，他们自行宣布成立“德涅斯特河沿岸摩尔达维亚共和国”，摩尔多瓦军队打了四个月没打下来。 如今德左守着苏联留下的兵工厂和发电站，但90%的煤炭、70%的石油要靠俄罗斯输送。 街上跑着俄罗斯牌照的卡车，学校教材来自莫斯科，连货币都是印着苏沃洛夫元帅头像的“德左卢布”。 2025年，联合国193个成员国中，只有俄罗斯、叙利亚等3国承认它。
二、阿布哈兹：黑海边的“隐士王国”
沿着黑海向东，阿布哈兹的悬崖小镇上挂着“欢迎俄罗斯兄弟”的标语。 1992年这里和格鲁吉亚爆发战争，三年战火留下千疮百孔的度假酒店。 1994年阿布哈兹武装把格鲁吉亚军队赶出首府苏呼米，从此靠俄罗斯维和部队守着120公里海岸线。 当地60%预算来自莫斯科拨款，卢布是法定货币，年轻人拿俄罗斯护照出国打工。但出了高加索山脉，世界地图仍把这里标为格鲁吉亚领土。 联合国数据显示，阿布哈兹实际控制区仅占宣称面积的65%。
三、南奥塞梯：藏在山坳里的军事前哨
翻过高加索山脉，南奥塞梯首府茨欣瓦利市中心立着俄军坦克纪念碑。 2008年8月7日，格鲁吉亚军队进攻南奥塞梯，五天后被俄罗斯反推。 如今这个仅3.9万人的山区，驻扎着俄军第4军事基地的1500名士兵。 当地超市货架摆满俄罗斯罐头，医院靠莫斯科派医生支援。 2025年，南奥塞梯发放的护照只被俄罗斯、尼加拉瓜等5国承认。 联合国驻格鲁吉亚观察团报告显示，当地90%居民持有俄罗斯国籍。
四、克里米亚：黑海明珠的归属拉锯战
2014年2月，克里米亚街头突然出现“小绿人”无标识俄军士兵。 三周后公投显示97%支持入俄，普京签字接收。 但联合国大会以100票赞成、11票反对通过决议，认定公投无效。塞瓦斯托波尔港的乌克兰海军基地，如今停泊着俄黑海舰队。 当地老人领俄罗斯养老金，年轻人用俄版Netflix。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报告指出，克里米亚入俄后人均GDP曾跌至乌克兰平均水平以下，2025年仍比俄罗斯本土低22%。
五、顿涅茨克：煤矿上的战争焦土
顿涅茨克州曾是乌克兰经济引擎，产煤量占全国30%。 2014年4月7日，亲俄武装占领州政府大楼，宣布成立“顿涅茨克人民共和国”。 亚速钢铁厂的烟囱成了狙击手据点，地铁站改建成防空洞。 2022年9月30日，普京签署“入俄条约”，但前线仍在州界拉锯。 英国国防部情报显示，2025年顿涅茨克俄控区工业产能仅为战前17%，70万居民依赖俄政府配给粮。
六、卢甘斯克：边境线上的“复制粘贴”
与顿涅茨克相邻的卢甘斯克，2014年同步举起双头鹰旗帜。 当地拖拉机厂转型修坦克，煤矿废墟里埋着未爆弹。 2022年入俄后，卢甘斯克居民可领俄罗斯护照，但去莫斯科需先绕道罗斯托夫，乌克兰炮火封锁了直达铁路。 世界银行评估称，重建卢甘斯克需耗资180亿美元，相当于该地区战前十年GDP总和。
七、哈尔科夫：未完成的“东扩计划”
哈尔科夫拖拉机厂曾生产全球10%的履带设备。 2014年4月，亲俄分子短暂控制州政府大楼，八小时后被乌克兰特种部队夺回。 2022年俄军坦克开到城郊，北萨尔托夫卡区化为瓦砾。 与其它六地不同，哈尔科夫从未宣布独立。 乌克兰国家边防局数据显示，2025年该市俄语人口比例从65%降至52%，中央广场重新立起诗人塔拉斯·舍甫琴科雕像。
为什么死心塌地跟俄罗斯？
德左的苏联机床需要俄罗斯乌拉尔铁矿，阿布哈兹游客指望莫斯科包机，顿巴斯矿工靠俄能源部发工资。 语言是更深的纽带：克里米亚94%学校用俄语授课，南奥塞梯法庭用俄语审判，卢甘斯克连公交车报站都是俄语。 俄罗斯审计署报告显示，2025年对这些地区的财政援助占联邦预算的1.8%，约合37亿美元。
联合国为何绝不松口？
2014年联合国大会第68/262号决议获得100国支持，申明“克里米亚公投无效”。 国际法院裁定，民族自决权不适用于破坏国家统一的行为。 2025年2月，安理会就顿巴斯地位投票，中法英美等12国反对承认。现实困境是：若开此先例，全球将有超过200个地区可能效仿。
夹缝中的生存现实
德左居民过境摩尔多瓦需持“德左护照”换临时通行证；阿布哈兹人出国要在俄罗斯办签证；顿涅茨克大学生拿不到国际认可的毕业证。 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记录显示，这些地区2025年平均月薪约为俄罗斯本土的54%，失业率高达28%。 在哈尔科夫拖拉机厂旧址，工人们清理着弹孔累累的厂房，流水线上重新组装农用机械。销路只限乌克兰控制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