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源河体育馆的灯光亮得晃眼，空气中弥漫着防晒霜混合着汗水的气味。老王攥着身份证在检票口排队，后脖颈早就被海南七月的太阳晒得发烫。"这实名制比查户口还严实！"他嘟囔着，前面穿国家队应援衫的小伙子正把脸凑到识别机器前，活像在银行办贷款。

电子闸机"嘀"地吞下老王的证件，屏幕上突然跳出个绿色对勾。检票员噗嗤笑了："叔您这照片跟本人差得有点远啊？"后面队伍里顿时响起善意的哄笑。老王摸着后脑勺往场馆里钻，心想二十年前拍身份证那会儿，谁能料到这玩意儿有天能当球票使。

二层看台的塑料座椅还带着白天积攒的热度，老王刚坐下就听见隔壁俩学生在拌嘴。"早说该带望远镜！""你当看演唱会呢？女篮姑娘们跑起来比高铁还快，眨个眼就错过绝杀。"这话倒不假，去年亚洲杯决赛那记压哨三分，老王在烧烤摊看得把竹签子都咬断了。

场地中央的记分牌开始倒计时，大屏幕突然切到观众席特写。穿袋鼠玩偶服的澳洲球迷正冲镜头扭屁股，后排大爷们齐刷刷举起手机——结果下一秒画面切到中国女篮入场，满场欢呼声差点掀翻顶棚。老王注意到李梦走路带风的样子，跟三年前世界杯受伤那会儿判若两人。

中场休息时厕所排起长龙，洗手池前穿拖鞋的本地阿姨正给闺女科普："看见那个12号没？她妈以前是咱琼海体校的！"这话像颗薄荷糖，让闷热的走廊突然清爽起来。老王想起海口公交司机下午的叮嘱："看完球别跟网约车死磕，坐咱免费公交到市区再转车，省下的钱够吃碗陵水酸粉。"

第三节开始前，志愿者挨个查票根。戴渔夫帽的大哥操着东北腔抗议："出去抽根烟都不行？这规矩比机场还严！"结果保安指指他鼓囊囊的裤兜，这位立刻蔫了——谁让藏着的打火机被安检摸出来了呢。大比分领先时，全场玩起人浪，连拄拐棍的老太太都跟着比划，红色应援棒晃得像片辣椒地。

散场时老王跟着人流往公交站蹭，听见前边小情侣算账："免税城那3888元代金券明天必须用掉！"路灯下穿拖鞋骑电驴的本地人慢悠悠超车，车筐里还躺着半瓶没喝完的老盐柠檬水。老王突然觉得，这场球赛就像海南的夏天，热是热了点，可那股子痛快劲儿能让人记好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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